宇宙无敌超大灯笼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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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末画]梦魇降临之处

今天读了一点小技巧,想看看有没有用就拿之前那篇做实验顺便改了个名……感觉没什么用的样子。

*

东方末有一把铜柄的匕首,单刃,人人知道那是他的宝贝,每次沾了血都要细细擦拭、再往占卜室放个三天祛除煞气。洛小熠曾说东方末的剑像他儿子,若是见了这匕首挂在水晶球上方的一派英姿,也许愿称之为东方末的爹。

人们纷纷猜测此物乃孤斗星门传家之宝,没人知道这其实是件礼物:某次切磋时蓝天画一个甩手,匕首钉在他身后的树上,连头发丝都没碰着——于是东方末嗤之以鼻:你怎么这都扔不准?蓝天画仰头冷笑一声,对于拿空间法术作弊还毫无耻辱心的笨蛋懒得多说,转身就走。

白刃入木半寸,太浅,东方末据此认为对方存心要他收了这把武器。毕竟那天是他的生日。

铜柄上有一个浅浅的凹槽,没有花纹,东方末叫人给凹槽镶了一颗红宝石,以彰显孤斗小王子的贵气。其实论及趁手的武器,东方末更爱剑,剑轻而利,一击致命,而匕首长于匿,本该越薄越好。蓝天画的礼物有些过分华丽,实战方面并不出色,但东方末也不在乎这个,一直将这玩意带在身边。

六越山乃天地灵气汇聚之地,每家族门的名胜之地都有许多传说,精灵森林是最出名的那个。自古以来黑沼泽森林和精灵森林一前一后,本是莫林天门的守护屏障,只是不知何时后面这片闹了邪气,进去的人全都没再回来,于是当时的族长便将此处设为禁地。百年以来,精灵森林也被称作诅咒森林,林中迷雾能够勾起人心中的梦魇,使擅闯者陷入幻境之中。

东方末对所谓诅咒从不放在心上,他知道精灵森林不过是幻影弥漫之处,那里的一切意象的成因只是因为漫长的时间,并无真正的杀机。沙曼去过那里,结果差点陷于幻梦之中,请求正好路过东方末帮她一次。小公主的魔法也许在整个六越山都无人能及,但灵魂不堪一击。

东方末对此并无怜悯,他的傲慢足够真实,不会因此而责备对方的软弱,更不会因此而动摇。他向来喜欢向高处看,伸手也只要最好的东西:最好的家族,最好的剑,最好的对手。

他已经有了最好的家族和剑,唯独对手……早些时候他承认洛小熠有资格作为他的对手,但那家伙自继承族门便只是一味荒废天赋。

他们最后一次切磋,气氛十分安静。那一场赢的人是东方末,但他并没觉得特别开心,只是低声自语:所以现在我是最强了。洛小熠被他用剑指着喉咙尖,忽然咧开嘴笑起来:东方,你可以刺深一点。

他这么说的时候,眼里有种奇异的热烈,又有一些哀求。东方末挑眉,慢慢收起了剑,心中浮起讽刺。

洛小熠在为自身的矛盾而感到气愤。这个人曾经是龙武族的最强战士,族门压垮了他的锐气,所以只求用血来保全对战的尊严。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如愿。

“是你自己做的选择,”东方末说,“洛小熠,你现在没资格做我的对手,我没有义务杀你。”然后他将剑收入鞘中,转身离开。

东方末开始寻找其他的挑战对象,他需要一座更高的山峰来战胜。对于昔日对手的堕落,东方末看似无动于衷,实则心怀芥蒂——族门是个可笑的话题,为了这种东西放弃自我的家伙愚蠢至极,他从不为此困扰,孤斗星门继承只发生在霍金斯长老死去的那一瞬间,永远不会成为他前进道路的绊脚石。

但他曾经的同伴似乎都没法抽身而退。其中最甚者当属蓝天画。最和谐的一段日子里,六越山最大的八卦无非是今天东方末有没有睡在莫林天门,其中男弟子最热衷的版本孤斗星门内部矛盾,需要刚继任族长之位的蓝天画从中调和,借力打力,两族联合;女弟子集体反驳,东方末sama这么完美的人,怎么可能靠抱大腿换前途,人家明明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真爱。

某次东方末做完任务回来,恰巧听到两派争论不休,心道真是无聊,转头去族长办公室找床睡觉,结果梦到一半被蓝天画一个爆栗敲醒:混蛋东方,你不要老睡在这里。东方末说我不认识客房。蓝天画脸上慢慢浮上一些绯红:你知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?避嫌!懂不懂?东方末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讨论,缓缓说:我这么完美的人,怎么可能靠抱大腿换前途。

蓝天画惊于他知道这些传言,却分不清这话究竟是不屑还是调侃,遂与之打了一架。东方末这次没用剑,反倒用了一把匕首。出于不可抗拒的战力差距,蓝天画挑战失败,累得瘫在地上,匕首手柄上的红宝石在太阳光下引人注目。

她看了一会喃喃道:这个好像我丢的那把……东方末眉心一动,道,这红宝石是霍金斯长老给继承人的贺礼,说是罕见的灵石,能克梦魇,你哪来这么大面子?蓝天画哦了一声,再没追问。

但和谐的日子没过多久。蓝天画成为族长后,花越来越多的时间在办公室,日渐疲惫。东方末心存不满,他觉得蓝天画也陷进了和洛小熠相似的怪圈。

六越山每年有两次族门会议,孤斗星门和莫林天门的政策也日渐不和。东方末认为战士培养是第一位,埋罗刹的地方能量源还没断,指不定哪天冒出个新怪物,蓝天画则坚持战后不久,休养生息最为重要,两人意见不合,时常是会开到一半,他们就开始大打出手,全靠凯风拉架才救下无辜受难的建筑物。

两人公事不合,私下的相处也逐渐变了味,蓝天画慢慢不再因为东方末一句话跳脚,也不再主动找东方末下战书要求打架,东方末任凭心情出入族长办公室,她也不再叫他出去,而是保持对于孤斗星门继承人的尊重。两人之间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,争吵的次数逐渐变少,吵架的话题却越来越有分量。

诸如担负族门的责任的言论在东方末看来如同笑话,他对此嗤之以鼻,时常出言讥讽。蓝天画逐渐无法忍受东方末的任性,以为这样的任性背后是残酷的幼稚。某些衰弱在持续发生,没有声音。

某一次东方末再次没敲门闯进她的办公室,她眼睛都没从文件上抬起来:麻烦你以后进来,给门口守卫通报一声。东方末怔了一下:怎么,莫林天门往后要禁止我出入?蓝天画叹气:我不可能把孤斗星门的继承人拦在门外,只是让你通报一声。东方末闻言冷笑,过了一会,又慢慢地收回表情:天画,你不想我来,是不是?

蓝天画怔了一下,东方末很少叫她的名字,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吵架,对方是在认真地发问……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不能再更加容忍彼此——如此一想,胸口泛起一阵难忍的剧痛,她在袖子下攥住手,道:那为什么你还不离开?东方末闻言,空间法术一闪,人即刻就从她眼前消失了。

当天晚上东方末没有回孤斗星门,他在河边睁着眼躺了一晚,夜里很潮,渐渐起了雾,快天亮的时候,他将匕首扔入河中。河水很深,红色的宝石在水面上忽闪了几下,很快就消失不见了。

往后的日子他们各行其是,东方末再没去过莫林天门。他在迷幻沙漠游历时遇到了新的对手……危险但足以让他尊重的战士。那个人有一把能刺入灵魂的刀,漆黑如墨。东方末迷上了和他对战,时常在会议上消失,到迷幻沙漠一去就是几个月。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,但是这场漫长的对战在东方末的经历中无疑是最艰难的一次。最重的一道伤是在腹部,直接被捅了个对穿,战士的恢复能力本来可以称之为奇诡,连器官都可以快速再生,但那把刀中蕴含的能量太过诡异,他的肠子被切断,无法痊愈,只好回族门做缝合手术,足足修养了半年。

期间洛小熠来看望他,见他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,脸色很难看,东方末那时人正昏沉,也不想说话,洛小熠没坐多久就走了。过了两个礼拜,洛小熠浑身挂彩地回来病房:我把那混蛋的一条胳膊卸了。东方末蹙眉,盯着他。洛小熠耸肩:我知道,他的命得你去取对不对?他闻言哼了一声。蓝天画只来过一次,盯着他的伤看了一会儿,问你好了还会去迷幻沙漠吗?语毕一阵沉默,于是她知道这就是答案,轻轻叹了口气,什么都没说。

痊愈后,他再一次去迷幻沙漠。对方少了一只左手,可似乎未受影响,就像花了半年的伤也不曾影响过东方末一样。然而这次不知为何,一种不知哪来的冷酷裹住了他的剑,压制住那把漆黑的刀。东方末把剑尖抵在对方的喉咙上,想起曾经和洛小熠的对战,对方求他将剑刺深一点,喉咙忽然泛上一股剧烈的、想要发笑的情绪。他将剑刺入一分,再一分,血漫上来。

这是理所应当的胜利……所以现在我是最强了。他抽回剑,想要大声冷笑,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
后来他又去了很多地方。烈焰沼泽、寒冰深渊、也去了精灵森林。东方末不相信什么梦魇,也不相信时间,他的剑能穿过所有虚幻之物。所谓梦魇森林和普通的林子也没什么不同,杂草丛生,蛇鼠弥漫,他在第三天遇到了一头熊。足有三个半人高,捶头顿足,似乎因被什么纠缠而恼怒。

若是普通人遇到这么个大家伙早已魂魄尽失,但东方末只是握了握腰侧的剑柄。他见过比这更大、更可怕的东西,他见过烧暗了天色的茫茫大火,能刺进灵魂的刀。他和它们每一个都战斗过,直至如今也不曾少过一根手指。剑柄一片冰凉。第一剑刺进熊的心脏。第二剑穿过它的右眼。热血迸溅而出,喷了他一脸。熊因疼痛地跌坐在地,毫无章法而朝外攻击。他挥起最后一剑,砍掉了它的脑袋。

这太容易了……东方末抹去脸上的血污,剖开熊的肚子,里面没有死物的尸体、空空一片。隐约之间,他看见一丝小小的红光在粘连的血肉里闪烁。东方末心下一震,定睛再看,身体顿时僵硬。

那是一块宝石。单刃匕首上的红宝石。

这的确是个梦魇。他恍惚着想。我明明把它扔进河里了。

正如霍金斯长老所言,这是极为罕见的灵石。东方末向那团血肉中的微弱光芒伸出手,在指尖与灵石相触碰的那一刹那,巨大的梦魇烟消云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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